这是一条险恶的山路,一边是陡峭笔直的山壁,一边是湍急咆哮的大河。河水几乎漫出河岸,直涌上公路来。河那边也是壁立千仞,山壁上满是密密麻麻、奇形怪状的长草和灌木,偶尔有几朵小花闪过。
一辆小型客车正在山路上疾驶。车里除了依露逊外,只有几个沉默的红衣喇嘛。
车到中途,依露逊对司机说:“请停一下,我要在这里下车。”
好心的小伙子告诉她:“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周围都没有人家,太危险了。”
依露逊心平气和地说:“没关系,我有点事要办。你们走吧,不用等我。”
小伙子很疑惑,但还是将车停在了山壁边。
依露逊背着简单的背包下了车。司机大声问她:“你确定不要我们等吗?”
“确定。”依露逊感激地朝他笑笑。
司机于是关上车门,开走了。
依露逊四处看了看。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条明确的通道,直指河对面的山壁。
她走到岸边。
浩浩荡荡的河水挤满河床,贴着她的脚尖向前涌去。哗哗的水声在狭窄的山谷里异常喧哗,这声音却让她感到十分亲切。
她一直看着河对岸,脸色平和,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奇异的光。过了一会儿,她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力量正在越过河面,伸向她。
她微笑,毫不犹豫地抬腿向水面踏去。
一股力量稳稳地托住了她,仿佛她是一步一步地踩在结实的桥面上。她并不惊诧,稳步前行。
这里很偏僻,没有人看见她正踏浪而行。
滔滔河水从她的脚下奔腾而过,她却很坦然地大步走过河面,登上彼岸。
她眼前的景色变了,不再是长满灌木、杂草和青苔的峭壁。这里的山壁退后到了离河岸二十米的距离,正好空出一块地方,可以容纳一间大大的石屋。垒砌石屋的巨型条石也都是湿漉漉的,与山壁浑然一体。
依露逊略一打量,便向门口走去。
门悄然开了。
她一脚踏了进去。
里面豁然开朗,绝非外表看上去的那种阴森黯淡。明亮的浅橙色的光很温暖,四处摆放着奇异的用具,空气中闪烁着绚丽的光点。
依露逊看着地中间站着的那个男人。
他身材高大,气质温文儒雅。他也凝视着她,双眼灼灼生光。
“你是……”依露逊微眯起眼,努力搜索着脑海深处那熟悉的名字。
“想想。”他轻声说。
“你是……”依露逊微微皱了皱眉,头脑里一阵天旋地转。
“会有点晕眩的感觉,坚持住。”那人温和地鼓励着。“再想。”
“你是……”
“别放弃,您已经找到这里了,一定会想起来的。”
片刻之后,她冲口而出:“你是守护者。”
对方笑了:“是的,我是守护者。”
依露逊终于找到了那个神秘的“亲人”。从她一出生,她似乎就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在找什么,直到长大成人,她才渐渐地想起了找的是一个人,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亲人。
依露逊看着那个符号,自然而然地说:“这是我们这一族的纹章。我是勇者。”
“是的。”那位守护者郑重地点头。“阁下,您不是普通的勇者,您是勇者之王,是我们的战神。”
依露逊没有感到惊讶。
窗外的急流声忽然幻化成激烈战斗的声音。
“我怎么了?”她问他。
守护者恭敬地说:“您在战争中受了重伤。”
依露逊的头又有些晕眩。守护者立刻拉过一把椅子,请她坐下。
“您想起来了,是吗?”守护者愉快地说。
“是的。”依露逊点头。“我们打了很多代了,以至于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开战的都不记得了。”
守护者也有些无奈:“是啊,就像地球上的某些种族。他们彼此也争斗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,却已经都不记得当初是为什么打起来的了。”
依露逊想起来许许多多的事情。她的家乡,她成长的历程,那些战争……
她思索着问:“你刚才说我受了重伤?”
“是的,我受命将您带到地球,在这里治疗。”
“地球是……”
“是我们的疗养院之一。它离我们非常近,就像个世外桃源,与世隔绝。不单是我们,宇宙中有很多星球的智慧生命都把地球当成灵魂的疗养院。”守护者微笑。“地球上虽然也有智慧生命,不过他们灵魂的起点较低,便于您的精神逐渐自我修复。”
依露逊微微一笑:“那么,这么多年来,你都呆在这里?”
“是的,这是我的职责。”
依露逊缓缓点头:“我记得,你是守护者的首领,就像地球人的《圣经》上说的天使长。”
守护者露出了一丝笑容:“可以说是天使长,不过我不是撒旦。”
依露逊爽朗地大笑:“我倒挺喜欢撒旦的。他极有反抗精神,而且不屈不挠,战斗到底。”
他沉稳地笑道:“那是你们勇者的性格,不是我们守护者。”
依露逊轻松了许多:“好吧,跟我说说,我们的家乡现在怎么样了?”
“上次大战结束以后,一直风平浪静。不过,最近有消息传来,种种迹象表明,似乎他们又要开始进攻我们了。”
“哦?战争总是永无休止。”依露逊慨叹,眼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。
“阁下,我们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您的归来。”
“哦,没有新的勇者之王吗?”依露逊沉吟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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