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动物学家,裸猿又是一种动物,所以它自然成为我笔下的描写对象。他的行为模式纷繁复杂、令人难忘,可是我再也不肯因此而加以回避。我研究他的理由是:尽管人类博学多才,可他仍然是一种没有体毛的猿类;尽管他获取了高尚的动机,可是他并未丢掉自己更为土气而悠久的动机。这常常使他害羞难堪,可是他岁月悠悠的冲动伴随着他已有数百万年的时间,而他新近获得的冲动至多不过才数千年之久。而且,如果他想挣脱整个进化史中积累的生物遗传,那是没有希望迅速办到的。只要他正视这个事实,他的忧虑就会大大减少,他的欲望就更能得到满足。在这一点上,动物学家也许能助他一臂之力。”
黎远望笑不可抑:“有意思,有意思,太有意思了。”
英翔也觉得兴味盎然,他安静地微笑着。
“……裸猿从本质上说是一个不断探索的物种;任何停滞不前的社会,在一定程度上说来必然是失败了的、‘出了差错’的社会。这个差错使它停步不前,使这一物种不断探索的天性受到阻碍,使其了解周围世界的努力遭受挫折。
……
研讨这些问题时,我意识到要冒风险而开罪于人。有人不愿意认认真真考虑自身的动物属性。也许他们认为,我用赤裸裸的动物语言来探讨这些问题,有损于我们人类的形象。对此,我只能向他们保证,我无意贬低人类。还有人会因为动物学家侵入他们的专业领地而愤愤不平。然而我确信,这个研究方法极有价值;它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,可是它对于揭示我们这个无与伦比的物种那纷繁复杂的本性,会给人以新的(在有些地方甚至是出乎意料的)启示,使人感到耳目一新。”
读完这篇序论,黎远望爆笑不已:“这书有意思,也给我一本看看。”
“行,我会把它发到你的邮箱里。”江离笑眯眯地说。
文本框消失了,江离刚才退到角上的小图像又放大开来。她身着一件黑色麻质外套,上面用油画技法绘出小小的抽象画,图案十分漂亮,领口露出雪白的衬衣领,更衬托出她那十分独特的气质。
“江离,我今晚去看你。”黎远望没有什么甜言蜜语,单刀直入地说。
“好。”江离点点头,回答得更加简洁。
英翔忽然轻声说:“我有些疲倦了,就这样吧。”
“那好,江离,晚上见。”黎远望马上结束了通话。
英翔看着消失了图像的空间,怔了一会儿。黎远望问他:“怎么样?”
英翔抬起右手,对他竖起了大拇指,嘴上却说:“有些人走狗运。”
黎远望嘻皮笑脸地说:“这是酸葡萄心理的典型表现形式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两个中年男人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。黎远望如弹簧一般跳了起来:“爸,英伯伯。”
身着墨绿色陆军上将制服的黎盛同样身材高大,现任*******、****、国防部长。瞧着毛手毛脚的儿子,他顿时没好气:“你这毛毛燥燥的脾气什么时候才改得掉?”
黎远望笑嘻嘻地说:“报告首长,我在天上的时候可一点也不毛燥。”
“哼,油腔滑调,华而不实。”黎盛横了他一眼,上前去关切地看着英翔。“小翔,现在怎么样?”
英翔笑道:“黎叔叔,我没什么事,一点轻伤罢了。”
黎盛爱惜地抚了抚他的额头:“也挺险的。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,还是要当心。”
英翔点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
黎远望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:“所以说百无一用是书生,就一个小炸弹,你就挂了彩……”
黎盛转头瞪着他:“闭嘴。”
黎远望很不服气地立刻闭上了嘴。
一边的英奇打量着英气勃勃的黎远望,温和地笑道:“远望,你现在是越飞越高了啊。”
黎远望活泼地说:“英伯伯,还不够高呢。我从小的愿望是当一名宇航员,可以驾驶太空船飞到火星上去。”
最近30年来,人类科技发展的速度越来越快,步子也越迈越大。2018年12月2日,美国派出的两名宇航员成为了第一个登陆火星的人类。他们迈出的一小步,却是人类向地球之外的行星迈出的一大步。
那时候,黎远望还没有出生,黎盛和英奇风华正茂,聚在一起观看了那历史性的一刻。现在,每当回顾人类重大成就的电视片播放这一幕时,黎远望就跌足长叹,只恨自己没有早生50年。
此时,美国、俄罗斯、中国、英国、日本、法国、德国、巴西、南非、沙特、伊朗、阿根廷、以色列等国家已经开始联合在火星轨道上建造一座空间站。该空间站重400吨,计划用10年的时间建成,耗资将达100亿美元。
届时,该空间站上可以同时容纳30名各国科学家一起工作。当然,也需要定期派飞船运送科学设备、给养以及接送在上面工作的人员。中国也将派出飞船参与,并且现在已在着手准备,一面与其他国家共同建造空间站,一边训练可以飞往火星的宇航员。
黎远望一直对此事跃跃欲试。英奇与黎盛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,当然知道这个孩子的心愿。不过,黎盛认为要精忠报国,也不一定非得做宇航员,个人理想应该服从国家需要,因此一直视儿子的这个愿望为痴心妄想,根本不予考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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