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三日之内……』
时间一下子就被缩短了。
这种感觉让张辽觉得很是不舒服。
大多数人都还是喜欢秩序的,而不是混乱。
这种突然的变化,虽然是在战争状态下难免的情况,但是对于张辽来说,他却在这变化当中比王耘多闻到了一些危险的气味。
这来源于讲武堂的他人教训,也源自于张辽的谨慎。
时间短,也就自然无法准备足够的泥头车,拥堵填塞类似于雒阳城这般的护城河,就自然有些困难。连带着导致暗渠里面的水可能就会排不干,也就给进攻带来更多的困难。
这种超出了掌控之外的突变,就像是后世下班之后上司突然说要开会。下班之后的开会,未必真就急切到了生死关头,晚一点到明天就会公司破产的程度,但是可以展现出对于下属的剥削和控制权,这恰恰是下班临时通知开会的关键所在。
因此,对于这种战场上的变故,其本质就是双方将领之间的拉扯,节奏的控制权的争夺。
『来人!』张辽沉声下令,『明日炮轰雒阳城西门!』
火炮的火药和炮弹并不是无限量,但是张辽觉得,现在就是到了关键时间点。
即便是不能直接用火炮轰破城墙,也可以用来打乱守军的节奏。
次日清晨,在雒阳城外的阵地上呈现出热火朝天的情景。
工匠在前线奔忙,和前线的军校一一确定射界,划出攻击范围,确定标尺。这些事情都必须先说好,防止万一有什么人糊涂的挡住了自己这一方的火炮射界,然后如果遇到守军出击的时候不能有效的交叉掩护,那就失去了火炮配合作战的意义。
城头上的守军很快就发现了张辽排列出来的火炮阵地,开始在城头上奔走起来。也有一些守军试图用弩车和投石车来干扰炮兵阵地的建设,但是弩车弩枪并不能扎透炮兵阵地的土墙,而投石车的准头实在是糟糕,想要准确命中火炮,在没有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,基本不太可能。
而且在火炮的左右,还有两个攻击阵列,分别准备了一些冲车和云梯车,前排是大盾,后面跟进的是弓箭手,随时可能抵近城下进行进攻。
经过前几天的磨合,如今骠骑军对于攻城战更加熟练了一些,尤其是面对雒阳城这种相对坚固的城池。仅凭突破外城的城门,抑或是少数人登上城头就想要获胜,显然不太现实。同样的,仅凭火炮就想要攻陷雒阳城,也同样有难度。
张辽知道,之所以曹军死命都坚守雒阳城,就是为了消耗骠骑军的火药火炮,而一旦火炮的炮弹打完,就基本上是废铁废铜一块,再无半点震慑力量。
不过么,就算是节省,在需要用的时候,也应该用。
火炮阵地架设完毕,军校吹响了铜哨,喝令士兵归队避开火炮射界。
工匠忙碌的检查火药,炮弹,以及用来清理内膛的器具。
步卒阵列护住火炮两翼,骑兵则是分成了四个小阵,远近皆有,防止对方突袭。
随着短促的铜哨声作为警示,旗帜挥动,一声轰鸣响彻云霄,火炮阵地上一股浓厚的灰白色烟尘腾起,一发炮弹划过一道弧线,扑向了雒阳城头!
炮弹砸在了城墙上,并没有直接命中城门楼,但是炮弹撞击在城墙上的时候,依旧带起了大片的烟尘和砖石。
碎裂的砖块噼啪往下掉,城头上的曹军兵卒也在震动当中惊慌的叫喊着,旗帜和刀枪一阵歪斜。
曹军军校大声吼叫着,好不容易恢复了阵列,第二声的炮响又是响起,然后重复着方才的慌乱。
炮弹轰击在城墙上,晃动着夯土的墙体。
虽然说大部分的动能都会被夯土城墙吸收,但是剧烈的晃动依旧是无法避免。
炮击给曹军带来了恐慌,却让骠骑军的兵卒兴奋非常,尤其是那些羌人兵卒,几乎每一声的轰鸣,都伴随着他们的欢呼。
炮声和欢呼声,似乎是形成了层层叠叠的汹涌波涛,让雒阳城中的守军站立不稳,人心浮动……
……
……
张辽忽然发动了雷霆万钧的攻势,让满宠有些措手不及。
安置在西门之处的曹军守军,不管是在城墙上的,还是驻守城门的,自然都是最为忠心,至少是表面上看起来比其他的人更让满宠等放心一些的兵卒,但是忠心并不能代表一切,面对火炮这种令人恐惧的武器,忠心并不能成为有效的盾牌,豁免一切的伤害。
在炮轰当中,直接死亡的曹军兵卒并不多,但是带来的间接伤害却不小。
尤其是之前在潼关之战当中存留下来的兵卒,宛如惊弓之鸟一般蜷缩在城垛之下瑟瑟发抖,直至灋吏军法官当场斩杀了数人之后,才算是勉强控制了局面。
而被轰塌了一角的城门楼则是成为了萦绕在曹军兵卒心中的阴影,即便是在张辽停止了进攻之后,依旧持续影响着所有的曹军兵卒。
这一切让满宠很是忧虑,冲淡了原先以为能趁机搞张辽一波的欢喜,也同时给满宠带来了更多的问题。
西门承受了巨大的压力,而现在不但是不能将西门的守军调走,还必须从其他城门之处补充进新的守军,来加强对于西门的防守。
现在不管是调动还是不调动王耘,都成为了一个难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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